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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城高考末尾,全城高考结局什么意思

tamoadmin 2024-06-28 人已围观

简介疯子李茜叶涓涓疯了当然我爸爸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没说得那么直接,他用的是“病了”这样混淆概念的词。但其实在前几天,我高中时的朋友就告诉我,叶涓涓疯了,千真万确。那个朋友的妈妈和叶涓涓的妈妈是老相识,说叶涓涓病的不轻,是抑郁症,割脉自杀差点儿没救过来,在省城的医院已经待了好几个月,现在似乎稍微好转,家里人才敢让她回来过个年。我一边听朋友说着,脑子里已经不受控制地转出我爸那一无所知的脸。从听到这一消息的那

全城高考末尾,全城高考结局什么意思

疯子

李茜

叶涓涓疯了

当然我爸爸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没说得那么直接,他用的是“病了”这样混淆概念的词。但其实在前几天,我高中时的朋友就告诉我,叶涓涓疯了,千真万确。那个朋友的妈妈和叶涓涓的妈妈是老相识,说叶涓涓病的不轻,是抑郁症,割脉自杀差点儿没救过来,在省城的医院已经待了好几个月,现在似乎稍微好转,家里人才敢让她回来过个年。

我一边听朋友说着,脑子里已经不受控制地转出我爸那一无所知的脸。从听到这一消息的那一刻起,我就在幻想着我爸听见这消息时的反应,我是如此的盼着他快点知道这个消息,以至于之后的几天,我都一反常态地不离开家门半步,就怕错过这晴天霹雳打来时的精彩瞬间。

我怀揣秘密度日如年,终于等到了那一刻。那天我爸在客厅看电视,我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就在这时候我爸的手机铃声响起,我的心被提到嗓子眼儿,潜意识里没来由地认定这就是我苦苦等待的那通电话。我躲在卧室里虚掩的门背后,偷偷观察着我爸的神色——起初是一脸惊喜,殷切地与对方问好。等到那边说了什么,他愣了几秒钟,脸上炸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连声音都打着颤地喃喃道:“怎么会... 怎么可能........”再过一会儿,他眼神黯淡下去,满脸阴云密布,仿佛沉痛得随时都要掉下泪来

挂了电话,他就一直维持着这副死气沉沉的表情,闷头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我想就是算是我——他的亲生女儿疯了,他也断不会失落到这种地步。电视里还放着他最爱看的战争片,随着一声“同志们,冲啊!”的怒吼,噼里啪啦的枪声和炮声齐齐作响,光听那阵仗好像是要将电视机对面的我爸扫射出千疮百孔。受那声音的鼓动,我“吱呀”一声拉开卧室的门,走到客厅里一会儿喝水一会儿剥桔子,神气活现地在我爸面前转来转去。要是平时,他肯定又会嫌着我挡着他看电视,珂可这会儿我遛了半天,他也没吭一声。

他只是弯腰从茶几上拿起根烟点了起来,一副竭力想装出没事的样子。可是他夹着烟的,微微发抖的右手出卖了他,也点燃了我心里的火种。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像个疯子一样,一边大笑着一边把他这么些年数落我的那些话一句一句砸回给他。可是我知道现在就算这么做也不管用,因为此刻的他已经彻底丢失了魂——或者说,其实在很多年前,他的“魂”就系在叶涓涓身上,再也没拾回来过了。

我爸是重点高中的老师,而叶涓涓是他有生之年最得意的门生,没有之一。如果说每个城市都会在某个时期出现几个称得上是本地传奇的话,那叶涓涓无疑是这座小城的传奇离我们年代最近的一个。在她高考的那一年,她以接近满分的惊人成绩成为了省里的文科状元,被北京大学录取。而且据说放眼全国,她的分数排第二,但按照试卷难度算,她可以排全国第一。这座不起眼的小城市突然爆出这么个人物,你可以想见当时的轰动程度——以至于“叶涓涓”这三个字成了全城人茶余饭后最热烈的谈资。

叶涓涓高考完后的新学期,我恰好地进入她在的那所中学念初一。在开学典礼上,叶涓涓站在操场正前方的升旗台上面对数千双眼睛发表了演讲,内容无非是感谢母校鼓励后辈之类的老生常谈,她细细的声音通过巨大音箱被放大无数倍萦绕在学校上空,但底下黑压压的人却是在颁发万元奖金时才打破沉默开始昆虫般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

那是市里的某烟草企业设立的奖学金,专门奖励那些高考成绩优异的学子。当叶涓涓结果那份沉甸甸的“红包”,人们的议论也随之达到高潮。

“学校奖一份,市里奖一份,省里奖一份,听说她爸妈单位上都跟什么似的也奖了呢!真是收钱首道手软,连学费都收够了吧.”

“现在谁不抢着跟她攀上关系啊,连小学,幼儿园老师都跳出来认了,更别说头头们,今年的报告也写好了,多给自个儿脸上贴金啊。”

“这就叫‘一人得道 鸡犬升天’嘛”

那时我站在队伍的最末尾,隔着千百个黑黝黝的人头,和暗流般湍急的细声议论,远远看着叶涓涓吸收的身体夹在人缝中。小小的一个点。我又把视线移到就在她旁边站得笔直的我爸的身上。离得那么远,他本来也只该只是一个模糊的点,但我却可以清楚地看见他全身上下得意道快要爆炸的那股子劲儿。

叶涓涓是我爸从初中调到高中当班主任带的第一批学生,能在头三年里就守出这么个宝贝,不得不说我爸的运气真好。相比那些不辞辛劳赶来认人贴金的小学幼儿园老师,我爸可是坐享其成地镶满了满满一身金,直接被捧进了名师的行列。

叶涓涓去北京上学,我爸也陪着去了。是因为电视台邀请各省高考状元做一期节目,我爸作为叶涓涓的“恩师”也赫然在邀请行列当中。节目播出那天,我想全城有不少人都守在电视机前,等着看叶涓涓出场。我不知道别人是怀着怎样的想法看的,或许只是单纯如市长在新闻上宣传的那样“叶涓涓同学是我市的骄傲”,或许不是。但我只是为了看我爸,电视屏幕上他的脸好像被镜头拉得有些变形,正好呼应他头一次上电视想掩饰却遮不了的紧张和僵硬。我看着他有些结结巴巴地回答主持人的提问,觉得很滑稽,甚至有点不忍再看下去。但在一旁被亲戚簇拥的我妈却牢牢抓着遥控器,面露笑意,绷直背做得笔挺,活像一尾正开屏的孔雀.

我爸从北京回来,新的学期进入正轨。我原想这一切该告个段落了,课谁知“叶涓涓效应”却才刚开始。叶涓涓出了书。是由她高中时的作文,随笔合成的一本集子,家长们纷纷掏钱命令小孩去买,我当时的同桌还一脸愁苦的对我说,她妈恨不得让她把这本书当做毛主席语录来背,“你快学学人家是怎么写作文的!”

而我爸很是享受自己用了几十年的名字被“叶娟娟的班主任”这个名号所代替,到了这个年纪还改名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福利。他升级年级组长,转到高一新带的那个班,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不上家长挤破头想方设法地要把小孩塞进他的班。

而我,在班里头一次自我介绍时就被班主任打断,她站在讲台一旁皮笑肉不笑地说:“她爸爸就是叶涓涓的办这人哦.”教室里静了静,随后同学们意义不明地跟着“噢”了长长一声,开始了新一轮的低声议论——我手足无措的站在讲桌后,听着那些“嗡嗡”声,觉得自己被昆虫爬了一身。浴室一时间,我的名字似乎也被替换宸了“叶涓涓班主任的女儿”这样冗长而无奈的称谓,仿佛这是一个食物链,而我身不由己地被卷入其中,成为一只饵。

客厅里我对我爸的挑衅渐渐被拖成拉锯战,我倒是一直战意高昂,无奈我爸像个泄气皮球沉默到底。直到我妈下班回来,他才撇下我步伐沉重地逃到厨房,对我妈说着什么——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把那个“噩耗”告诉她。果然,之后在饭桌上,我妈一反平日里唠叨连天的常态,跟我爸两个人双双化为哑巴,默默吃饭。只有一点不同——我爸还是那副苦瓜相,倒是我妈一脸高深莫测面无表情,是在很难看透她的心思。

就在一顿饭将以食不知味为终结时,我妈突然打破沉默说:“那个叶涓涓...”她顿了顿,“现在还住在医院吧?”

我爸爸的眉头不由皱成了褶子,仿佛听到那名字就是酷刑,但还是点点头。“在第三医院”

“要不...”我妈的眼珠子转了转,“咱们明天去看看人家?”

“什么?”我爸的脸上终于稍稍换了个表情,“.....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她老师,学生生病去看望一下怎么了?”我妈挑着眉,见我爸还犹豫不决,便利落地一锤定音,“就这样吧,明天我去买束花。”她说这话时没忍住眼底闪过一丝光亮,被我看个正着。

我突然明白了我妈的意思,她是去看戏的。毕竟,她不过是“叶涓涓班主任的妻子”,而这个食物链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就算是托此粘了些金粉,也早以掉下七七八八了。现在,我妈纯粹是本着中年妇女的八卦神经才这么提议的——又有谁不想看传奇是怎么倒下的呢。

于是我赶紧跟上我妈的脚步兴高采烈地说:“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没等我妈开口,我爸就板起了脸。

“我.....”我意识到自己未免太容光焕发,一时之间反而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她怎么就不能去了?怎么说她们也算校友吧,再说,叶涓涓又不是不认识她。”关键时刻,还是我妈出手相救,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

我爸大概是被那个霹雳炸傻了,导致反应迟钝,他愣愣地看看我妈,又瞅了我一眼,像是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郁郁地走回卧室,算是默认了。他一走,我和我妈也没再说什么,甚至没有对视一眼,她去洗碗我回房玩电脑,掩饰着各自心里的那把小算盘。

说我的中学六年一直活在叶涓涓的阴影之下大概会让人觉得我自作多情,俗话说,天高皇帝远,就算真有影子投下来也砸不到我身上——可我就是这么拿自己当回事。叶涓涓投给了全市不少学生一个影子,而我是其中被罩得遮天蔽日的那个。

说起来也赖我,谁让我小学六年级时跟吃错药一样用功了一把,考试时运气也特别好,最后以黑马之资考进了全市前十名。因为这样,长期扑在教学第一线的我爸终于肯回过头来重新看看从小学三年级以来就让他在亲戚同事面前缺乏炫耀资本的女儿,并一厢情愿地觉得我朽木尚可雕,加上别人的一番恭维——说这次好了,段老师自己家里又要出个“叶涓涓”了——而让他脚底生风,对我寄予殷殷厚望,格外关注起我每次的考试成绩来

看’“叶涓涓”冒出来了吧。而另一边也有人举着“叶涓涓”当大锤,使了劲往我身上招呼——那就是我初中的班主任。

我进初中那个班时,小学毕业成绩是班上的第一。但我也说过了,那一大部分是运气的缘故,很快就现了原形,这时,一直暗中盯梢的班主任舒了口气,欣欣然跳出来抡起大锤,打法无非有三招:一.上课时永远把最难偏的题留给我上黑板做,做不出来就砸下第一锤,“哎呀,你小考成绩可是咱们第一啊,怎么连这么题都不会做。” 二.考试成绩一出来,必然要按分数高低当众发试卷,轮到我时便是第二锤,“怎么考成这样,老师可是一直把你当‘叶涓涓第二’呢,你自己好好想想。” 三.一旦我上课做出“违反课堂纪律”的事,或者被她养在班上的几条猎犬打了小报告,必然会被请到办公室挨那最后一锤,“你爸爸可是教出了叶涓涓那样的人才啊,怎么你就这个样子呢,知不知道老师有多失望?”她说这话时,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但手端着的茶水却足以被她幸灾乐祸的滚烫体温再烧开一遍。

许在别人看来,她不过是恨铁不成钢而导致讲话有点儿阴阳怪气,只有我自己明白,她每次冲我来话都是夹枪带棒,并且好非得镶上一圈“叶涓涓”的金边。可不管多么冠冕堂皇,枪就是枪,打到心里都是会疼的。

最可悲的是,当时的我还一度以为老师真是在为我着急,甚至会因为她说而偷偷躲在房间里羞愧地哭一场,怪自己没用。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从我爸那里偶让知道了老师无缘无故就讨厌我的那个“缘由”。我爸和我的班主任曾经都是初中部老师里的“尖儿”。那年学校有一个名额,升初中老师到高中部教书——大家也知道,初.高中老师不仅工资没法比,声名也不再一个档次上——选来选去剩下我爸和我的班主任难分仲伯,两人也是鼓足了劲势在必得。而最后我爸被选上了,第一次带的班里就有叶涓涓——之后的一切不用再说。

所以班主任大概是恨极了我爸——不,也许一开始不是恨,是气愤,不甘,鄙弃,季度,羡慕,最后像浸透的毛巾被用力绞成一团拧干水之上下硬邦邦的恨。她认定我爸是赖着脸皮,用了龌龊的手段才把她挤下去——而我爸现在得到的一切,原本都是她的。叶涓涓该是她的学生,陪叶涓涓上电视的该是她,被尊为“叶涓涓的班主任”的应该是她。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依然只是初中部里一个穷教书的,咬牙切齿地看着我爸被捧上天,诅咒他摔下来不得好死,却又不得不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脚底。知道她发现我成了她的学生,而且,是一个有很多缺点,足够她挑刺找茬的普通学生,她推着鼻梁上的眼镜架,才算难得地舒心一笑。

于是,在我爸和班主任不约而同地双重夹击子啊,我变得自暴自弃起来。你也许会说,还有没有点骨气啊,难道不该咬紧牙关化压力为动力创造新的奇迹吗?可是抱歉,我不是那种有足够底气越挫越勇的人,因为我的“气”,不过是借搭在叶涓涓.我爸,一次偶然的好成绩之上的虚无。我只是一个像大多数人一样向往“能有个差不多的成绩,有时间做点自己喜欢的是,交几个谈得来的朋友,遇到喜欢的人谈一场恋爱”这种生活的普通学生而已。

而我的阴影——直插进祖国心脏的叶涓涓依然有创奇故事遥遥传到这个离首都数千公里的小城里,至于这些故事是如何得来的,没有人知道,只是转眼间,好像大家都传开了似的。其中流传的最广的一个,说得是她在大学里选修了音乐鉴赏,一天某位知名老教授在课上弹了一段琵琶,之后让人说这段曲子的含义,结果在在座所有学生中,只有叶涓涓说对了,深得老教授欣赏,云云。

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正是我从勉强能挤进班级前十名下滑至中游阶段。我的班主任在声情并茂的讲完之后,清清嗓子,开始一边报分数一边发试卷。说那是的我觉得很痛苦,也许你会说我矫情,可是当我在班主任那里遭了冷嘲热讽,情绪低落地回到家,迎接我的并不是父母的宽慰鼓励,而是语重心长地把这个故事又重复一遍时,我觉得,我很痛苦。父母在以他们理解的“鲜活动人”的例子来鼓励我,殊不知,那是给一个心里梗满了沙子的人再喂一嘴沙。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买手机上的时间已跳到了三点,凌晨。可只要我一闭眼,脑子里就全市过去那几年的事。

就在我妈提议明天去看望叶涓涓后,我爸一个人待在卧室里锁着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过了大约一小时,他走出来,身上套着外套,在玄关一边换鞋一边说:“我出去逛逛,看买点儿什么明天带去。”

在客厅里看着电视的我妈和刚好出来倒水喝的我一起看向我爸。我只觉得我自己的视线是散的,聚不到一起——或者说不想聚到一起把我爸来能上的表情看清。我妈倒是目光炯炯,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现在都几点了,大晚上你疯什么疯?!”

一直门闷不出声的我爸突然像上了膛的火药枪,“砰”地射击开来,“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你自己说要去看的!我学生病了,我一个当老师的买点儿吃的去看怎么了?!”

“病了?什么病啊?!”我妈冷笑一下,声音尖的能把人扎出血来,“不就是疯病吗,吃什么能治好啊,白吃!!”

“你——”我爸被这番话扎破了喉咙,一嗓子出不来,只能任凭额上暴跳起青筋。他用力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去,只留给我们一声震天动地的摔门声。

他一走,我妈原本还滚烫的视线即可冷却下来,一屁股扎进沙发里,用冻得能掉出冰渣的眼神呆呆的盯着地板,自言自语道:“哼,学生.....我妈走的时候都没见他这么上心....”

她当我是空气,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可我却在心里回了一句,“行了,妈,还替我外婆呢,他女儿生病住院的时候他也没这么急过......谁叫人家就是叶涓涓呢.”

我爸买完东西回来,我妈早已进卧室锁上门了。我趁他去洗澡时偷偷看了眼那些东西,无非是些保健品,营养品,但包装之豪华精致,仿若献给皇上的贡品,一看便知价格不菲。我心想还好我妈去睡了,否则一定又要搅得鸡犬翻天。

我觉得我爸和叶涓涓的关系很有意思。明明他是她的“恩师”,却又每每有意无意地要捧着她——说难听点儿,叫巴结。莫非我爸也是底气不足,因为他的大部分光环与成就,都是借搭在“他刚好教了叶涓涓”这个虚无上?

初三的寒假,我爸请叶涓涓一家吃饭,在市里颇为高档的一家餐厅。因为名义上是两家的一次小聚,所以我妈和我也被捎上了。这是我头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到活生生的叶涓涓。好笑吧,明明我已经在“叶涓涓”的阴影里挨了两年多,她却才是第一次知道我的存在。

去餐厅前我爸特意换上了平时只在参加重大教学研讨会时才会穿的一套挺贵的西装,而我妈也戴上了最值钱的一条项链。末了,看我一副平日里的装束,还非得逼我穿上给过年准备的新衣服。就这样,我们一家打扮得如同二婚夫妇领着某一方带来的孩子,花枝招展地赶赴婚宴现场似的出现在叶涓涓一家面前。

席间我爸殷勤地与对方说着话,主要还是聊叶涓涓在大学里的事。我妈笑脸相迎地端坐着,不时附和两句表示自己不是花瓶。叶涓涓家境挺好,父亲是副局长,母亲是医生,都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为了表示礼貌,他们不时也会把话题转到在一旁闷不吭声的我身上。

“晓琳现在是读.....”叶涓涓的母亲笑眯眯地看着我。去姓道名地称呼显得亲近。

“噢,初三了。”我爸赶紧代答。

“哟,那是正忙的时候啊,学习怎么样啊?”落脚点必然是这里。

“唉,这孩子就是贪玩,一点儿也不让我省心。”我爸故作姿态地 摇头,“她要是能有涓涓一半好,我就谢天谢地咯。”

“哪里哪里,孩子还小嘛,过阵子自然就懂事了。”对方止不住笑意。

我爸真厉害,一箭双雕末了还藏一枚暗刺——既捧了叶涓涓又掩去了我当时已经跌至班级后位的丢人事实,顺便,再不动声色的给我来上一刺——我一边想着,一边用饭菜塞满嘴巴。

我爸那天一定对我相当不满,因为他几次明示暗示让我多跟叶涓涓说话,但回应他的无一例外都是鼓满并不停咀嚼的腮帮子。我像一辈子没吃过好东西的饿狼,一刻不歇地往嘴巴里塞东西。不仅如此,我还希望自己的眼睛,耳朵都变成一张张嘴巴,好让我用饭菜把它们都堵上。

而叶涓涓就坐在我对面,斯文地用瓷勺舀起一勺汤,没有丝毫声响地喝下去。究竟我当时有没有想马上逃开,或者想对她说“去死吧”,我已经记不住了。我只记得那时我站起身,将手伸到她面前没有动过一筷子的烤鸡上,赤手撕下一只鸡腿,在爸妈汇集了难堪,责备,丢脸等各种表情下的欲言又止中,大口大口的嚼起来。

那一顿饭最终以我撑到无法挺直腰杆而告终,我想如果可以的话,那时我爸一定不想承认我是她的女儿。而之后发生的一件事,更加深了他的想法——那就是,我谈恋爱的事被班主任发现了。

概况来说。总裁冢结局是男主和女主结婚了,接着还生了一个孩子,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完整结局:

保镖抓住祝融融,众人反应不及,面面相觑。张总指着这名哭得肝肠寸断的少女,怔怔的问:“这是……这是……”

保镖反手扣住祝融融的手臂,偷瞟老板的眼神颇为怪异。

元烨脾气再好,这时也是脸色发黑,直视她半晌,最后怒极反笑:“有没有隐疾你都不在意?这番别出心裁的表白还真让我感动。”他对保镖说,“放开她!”

然后,他步步逼近,死死盯着她,像要与之融入在一起;她含着泪,怔怔的望着他,像要把他刻画进灵魂里。

但下一刻,他声音沙哑,带着怒气与哽咽,大声说:“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

她抬起头,眼里翻滚着不可思议的痴狂。她喃喃的问:“是你吗?”

他没回答,他只是一把搂过她的后颈项,将她拉到身边,低头吻了上去。

那个吻,那样的疯狂,那样的缠绵。世界静止,万物无声。

那个吻,仿佛从世纪的开端到末尾;从人类的繁衍到灭绝……

他抱着她,紧紧的,充满力道与执着。她也努力踮着脚,迎合他。两人的泪交织在一起,流进彼此嘴里。

他想表达,她想诉说,他想询问,她想感恩。但两人都没有时间,这个吻相隔了一个世纪,他们欠了彼此太久。于是,现在的拥吻,是无论如此都舍不得分开。

一吻即终,他离她稍远一些,但仍是捧着她的头,舍不得放手,他只说了一句,声音已哑的不成样子:“你怎么才来!”

原来他早已回到原点,他去找过她,发现那并不是她。于是他默默的等待。他相信她终有一天会回来。

“我等了你好久!”他说。

她泣不成声。原来她在生命的尽头时,他已在时间的起点。唯一相同的是,彼此都在等待。

一时间,两生两世的情意不知如何倾诉,他们又相拥在一起,唯有紧紧环抱,唯有深深拥吻!唯有用到最大的力气,将对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血液里,心脏里,生命里。

我爱你,我爱你。他们谁都没有说。但他们心里已经呼唤了亿亿万万次。

等二人回过神来,才发现四周早已没人。

她覆在他结实的胸前,泪盈于睫:“阿烨,我真怕这是一个梦。真怕下一秒,梦就醒了!”

他将她的头抱在怀里:“别怕,就算是梦,你醒的时候,我也和你一起。”

命运像跟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她上一世过得太过坎坷,这一世美满得不尽真实

她跟元烨回到风月冢,大家虽然不认识她,但相处起来十分和睦。元方雄依旧信佛,为人慈悲;孙越涵才华横溢,雍容华贵,她对祝融融虽然没什么偏爱,却也没有不喜。

苍狼也很幸福,彻底野放饲养。一开始它咬鸡偷鱼坏事干尽,后来祝融融给它配了条母哈士奇,两只狗成天亲亲我我恩恩爱爱,安静了一年,生了一窝小哈士奇。之后这一家子哈士奇便组团出来咬鸡偷鱼坏事干尽。

祝康康出生时,元烨已在医院门口等待了三小时。康康果然出现溶血症状。很快,新鲜的救命血液就输送到他体内。

祝家父母刚开始极力反对祝融融早恋,不让两人过多接触,如今元烨救了小儿子的性命,两位老人立即欢欢喜喜将元烨供为准女婿。每次他回来,都切卤菜摆大圆桌跟过年似的庆祝。

在风月冢的时候,祝融融是和元烨睡一起的。

刚开始一年,他都没有碰她。元烨跟从前一模一样,晚上总有忙不完的工作。

一开始祝融融心里犯嘀咕,难道他还有那方面的问题?但她又不好直接问,怕伤他自尊。她也勾引过他几回,他明明顶得她难受,但他每次都在关键时候及时刹车,训她一句,“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胡思乱想什么!睡觉!”将她形容得很饥渴。

而这样的僵局,终于在祝融融某天独自坐在镜湖边,悟出六字真言后,成功破解。

那六子真言就是-----坐上去,自己动。

那天元烨和祝融融两人于花间对饮,月色如水,水泛涟漪。祝融融心中有鬼,哄得元烨多喝了几杯。然后两人一路狂吻至房间里,衣服裤子都脱了,激情也澎湃了,热血也沸腾了,人家最后又生生喊卡。

然后祝融融不依了,动用了六字真言,将元烨的童子身破了个干干净净。

但那六字真言,说着容易,做起来难。起初祝融融动了几下,便觉得疼痛不适,且她自己心中疑虑解除了,她也就没了多余想法。于是祝融融熄了火,翻身下马,关灯睡觉,心无旁骛。

元烨本是想等她长大一些,但她如此主动!

既然她如此主动,那他也将计就计依了她。于是元烨故意装醉,随她鼓捣。

但他万没想到,他还一柱,擎着天呢,她居然半途而废!半路撤兵!说走就走!于是他只得逮过她,威逼利诱,唬骗诓哄,终于将她吃干抹净。

完事后,两人抱在一起,赤诚相对,祝融融在他宽阔的胸怀里,很久都不说话。

元烨问:“怎么了?”

她说:“我觉得好幸福。”

后半句她没说:越是幸福,我越发觉得不尽真实。但她的多愁善感没有延续太久,因为这个初尝禁果的男人,又开始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

祝融融年轻漂亮,时不时会冒出一个追求者。元烨索性让她做了自己的行政助理,整日都摆在自己眼皮底下。他的办公室里有间小套房。每当他加班至深夜,进到房间里,看见床上那安睡的小人儿,钢铁铸就的心,顿时变得绵软。

他用他那本就不擅长浪漫的脑子,想出一个自认为别开生面的求婚:在z市最高的大楼的led显示屏上,写上祝融融,请你嫁给我。蓝莹莹的字体,比当天的星星还耀眼。

然后祝融融,一边骂他恶俗,一边感动得泪流满面。全城的人们都昂头去看,她多想冲过去宣布,我就是祝融融,他就是在向我求婚!她骄傲到虚荣。

婚后也会有些小插曲,比如说祝融融去驾校学车,同一批的男生里,有两个老是找她说话。

元烨知道后,也不多说。他只是每当祝融融练车时,都像一尊大佛一样伫在旁边,惹得其他女生都红着脸跑来看。然后他给所有学员买饮料,唯独不给那两个男生。

祝融融就会哭笑不得:“人家没把我怎样,你不要想当然的好不好!”

元烨那时说了这辈子唯一一次情商破表的一句话:“我不想当然,我只想你。”

祝融融一愣,心里顿时小鹿乱撞。

有一回元烨去德国办事。一去就是半个月。他回来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下了车,便见到那个穿薄裙子的小人儿痴痴坐在喷泉池上等候。

元烨的舟车劳顿顿时烟消云散,走上前去,顺了顺她海浪一般的长发,揶揄的问:“都在这里等着了,这么想我?”

那时还有旁人,祝融融脸一红,说:“谁想你!”

那时,元烨当着老付,许宁的面,一本正经的对祝融融说:“你跟我来一下,咱们谈谈。”

祝融融跟在他身后,还有些忐忑不安,一路都在问:“谈什么事呀?”

走到湖边的船上,他解下绳子,对祝融融说:“上去。”

她满腹狐疑,却依言上了船。

元烨将船划到湖心,然后在那里狠狠的要了她两回。夏夜,满月如盘,莲花怒放,她洁白的裙子在月光下缓缓褪下,是一场视觉的盛宴。

水面不断的泛起层层涟漪,是青蛙划腿,是鲤鱼跃空,是蜻蜓点水……是他们的小船,承受不住这浓情蜜爱的欢腾,在水面左摇右摆。

夜那么静,她克制自己,不敢喊出声来。朦朦胧胧的视野下,所以的感官都颤栗出最细微的颗粒。

他在她身后,她的卷发散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留着她的味道和爱的味道,他咬着她的后颈项问她:“到底想不想我?”

她只好从实招了:“想!”

住在风月冢的许宁,爱学习爱看书,却不爱说话。鉴于元烨是个醋坛子,祝融融与许宁没有深交。祝融融只在他成为z市高考状元那天,由衷的对他说了一句:“祝贺你,许宁。”

许宁放下手中的书,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祝融融就让元烨拉回了房间。

当天晚上,元烨冷不丁冒了句:“我当年成绩比他好!”

祝融融脑子半天转不过弯来,最后想起白天的事,她白了他一眼,鄙夷的说了一句:“醋坛子。”

说老总是醋坛子,如此挑衅的后果就是,祝融融之后连续几天走路都有些打摆子。

三年后,蓝山医院产科。

元烨神情焦躁,在产房外来来回回疾步走动。许宁安抚他:“哥,你休息会儿,别紧张。”

元烨坐了下来,说:“我不紧张我不紧张。”屁股还没坐稳,随着一声清脆的啼哭传来,他立即一蹦而起,凑到产房门缝去看。

不大一会儿,护士抱着一个婴孩走出来,口罩外的眼睛笑眯眯的,让元烨心中大石瞬间落地

护士说:“恭喜元总,是个漂亮的千斤。”然后将女婴递上去。

元烨不敢置信的接过孩子,那粉嫩的小身子包裹在毯子中,安安静静的躺在自己臂弯里。

小小的脸蛋,稚嫩,弱不经风。她突然将眼睛挣开一丝缝,露出一点黝黑的眼珠,随后张大嘴,“哇”一声哭起来。

那时候元烨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他将孩子贴在脸上亲了又亲。

我的女儿,我和融融的孩子。我发誓,他要给她们母女一世的呵护,永久的爱怜。

直到许宁问:“哥,你怎么了?”

元烨一模,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水。

双方老人都来了。

女婴洗了澡后被抱出来,双眼皮大眼睛,白白净净,生来便有一头浓密的卷发,长相十分喜人。大家都挣抢着来抱。祝融融躺在病床上,目光安详幸福。

直到孩子外婆问了一句:“我的外孙女叫啥名字?”

大家这才想起,只顾着高兴,小女孩还没取名。元烨两口子相互推辞一番,元烨说:“那就叫……元缘吧,缘分的缘。”

祝融融抱着女儿,亲了亲她的脸颊,喊她的名字。小元缘。

从那以后,每天早晨晚上,出门入睡,元烨都会亲一亲祝融融,再亲一亲小元缘。

当他半跪在婴儿窗前,一声不响,什么都不做,只是久久凝视床上的睡着的小婴孩,这个时候的他,是最迷人的。

许宁和韩国富商的女儿结婚了,他们于异国相爱,浪漫幸福。

祝融融二十六岁那年,跟李珊去重庆游玩。两人都是吃货,专挑那些有好口碑的边边角角去觅食。李珊听说嘉陵江边有个不大出名的小镇,镇上有一家烤鱼特别好吃。两人便颠颠的跑去寻。

小镇两边的小楼全是木头搭建,陈旧而古朴。家家户户的木板门上,甚至还留有雕花和铜环。

那家烤鱼果然做得很地道,鱼肉甘甜鲜香,佐料麻辣滚烫,里面加了些素菜,特别入味,特别好吃。

祝融融辣得吭哧吭哧的吐舌头,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便到对面一家杂货铺去买雪糕吃。

杂货铺的老板娘三十多岁,面相妩媚,波涛汹涌,祝融融一个女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这时李珊的手被鱼刺刮伤,撩着嗓子喊祝融融,让她顺便买张创口贴过去。祝融融问杂货店老板娘:“有创口贴卖吗?”

老板娘抄一口重庆方言,朝旁边努努嘴:“隔壁诊所里面就有卖撒。”

祝融融跑过去。

诊所不大,四五十平。斜放在地上的灯箱上面写着“内科,外科,骨科,妇科,牙科,针灸,推拿”。

每个“科室”用蓝布屏风隔断。一张上了岁数的木长椅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白褂医生,正在给一位老人打点滴。

祝融融轻声问:“有创口贴卖吗?”

白大褂背对着她,说了声:“等一下。”声音十分熟悉。

他处理好病人,转过身来,脏兮兮的白褂子的右边上。有个荷包,里面放了条听诊器。

他走到药柜边,打开来,取出一盒创口贴,对祝融融说:“五元。”

他一抬头,只见站在门口的女人盯着自己目瞪口呆。他桃花眼一弯,笑眯眯的说了声:“小姑娘,没见过这么帅的医生吧?”

良久后,祝融融才回过神来,怔怔的说了句:“谢谢。”然后丢下五元钱就走。

走了两步,肩上一沉,那医生追了出来,将创口贴递上,嬉皮笑脸的揶揄她:“见到帅哥傻了,东西都不要了?”

祝融融接过,又说谢谢。这时李珊吊着手指上来拿创口贴,见到温柔帅气的白褂子医生,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那医生却一直盯着祝融融,看了许久,突然一本正经的说,“我好像见过你。”

祝融融撇过脸去,说:“什么时候?”

世界上有一种人,常常嬉皮笑脸的说正经话,却又一本正经的开玩笑。那时,那个医生便是如此,严肃的说着玩笑话:“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见过你……可能是上辈子。”

“也许是。”

李珊插话:“帅哥,别想了,你的搭讪方式太老套了。而且人家已经是孩子他妈了。”

医生笑得和当年一样温柔,说:“哦?是吗?看来我下回得先下手为强!”

祝融融走了两步,突然回头,轻声问了他一句话。那医生瞬间变色,指着她惊道,“你……你怎么知道!”

祝融融没说话,和李珊挽着手走了。

李珊恨嫁,对帅哥意犹未尽:“哎,那医生好帅啊!”

“嗯。”

“好悔恨没去问到电话号码!”

“嗯。”祝融融心不在焉。

“就是有点糙!”过后,李珊一直好奇的追问:“对了,你跟他说了什么,瞧把人家吓得!”

“没什么。”

“我不信,你肯定说了什么龌龊话!你说不说?!”

那时祝融融踏在小镇青青的石板路上,最后回眸一番,那医生还伫立在那里。

祝融融说:“我就问他,是不是在左臀上有颗痣。”

李珊大惊:“好哇,祝融融,看不出你色胆包天至斯,居然看到人家帅就去调戏人家!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祝融融吗?当心我告诉你家男人!”

“别说!说了我再不理你了!”

“三顿海鲜自助!”她伸出三根手指。

“咱们的友谊还需要贿赂吗?”

……

两个姑娘一路嘻嘻哈哈,推推攮攮。那个小镇果然一条街走到头。

当嘉陵江边的号子,嘹亮而悠长的响起时,祝融融回过头去,那团白色影子已逐渐模糊,直到看不分明也仍然守望。

她摸到他的屁.股,有一颗细小的颗粒。她问:“这是什么?”

他终于出声,带着笑意,他说:“痣。”

她的指甲下意识刮了刮,他怕痒,捉住她的手。

若你曾经遭遇过这样的怜爱,从今往后,就算是花开的声音,也再不会觉得温柔。

祝融融趁李珊不注意,偷偷的擦干眼泪。

祝融融三十岁那年,生了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取名元卫。

元烨是个好父亲,再忙再累,下班后都尽量抽时间出来陪孩子。元卫十分调皮,当他只有两岁的时候,儿童房已经不能满足他了。元烨便将他带到湖边去玩,划船,摘莲蓬。他用绳子将两个孩子绑在一起,系在自己身上,然后随他们打闹。

有时候他什么都不做,躺在那儿,只要孩子们在耳边吵吵闹闹,只要随便哪个孩子能在玩耍时被绊一跤压到他身上,他就觉得,这是幸福。

后来祝融融全家移民澳洲,祝融融留在国内。

她每年过去看望家人两回。每次回去母亲都抱着她痛哭一场。

祝融融小的时候,祝妈妈看这个泼辣的女娃子哪哪都厌烦。现在隔得远了,曾经女儿做的一切人神共愤的事,都成为让她牵肠挂肚的理由。还有两个小外孙,她是怎么都爱不够。

祝融融和元烨十分默契的,从来不提上一世。

但那天,两人挽手漫步在布里斯班狭长的海岸线上,他突然问她:“那时,你就是在这里,度过一生的吗?”

祝融融说:“是。”

“一生未嫁?”

“一生未嫁。”

元烨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情难自已的吻她。然后责备她:“你怎么这么傻!”

海鸥低翔,海涛声声。浪花温柔的亲吻着脚趾,夕阳余晖下,寄居蟹密密麻麻。

这一刻,她愿意用十世终老孤独来换得。

元烨六十岁时,将公司交给两个孩子,然后他宣布正式退休。

元烨和祝融融两人驱车前往照慈山,在山脚的湖边建起一座小木屋。

灰黑色的木柴绑成捆做成篱笆,围出一个羊圈;花几百块买了两只小羊羔,一只黑的一只白的,小羊羔每天都咩咩的叫,入睡前也叫,吃草也叫,声音绵软悦耳。

木门两边各摆两排花盆,种着最好养活的月季。一把备用钥匙放在右边第三个花盆底下。

元烨和村民一起做了一只小船。他经常带着妻子泛舟湖上。他力气已经不如壮年,划一会儿便累了。但两人也不着急,放下桨,任由船飘到任何地方去。

有时候两人并排在船里躺下,看天看云,看鸟。

她问:“那只鸳鸯为什么落单了啊。”

他说:“小傻瓜,那是秧鸡。”

她嗔:“牙都没了,还小呢,不嫌肉麻?”

他牵上她的手,吻了吻,说:“不嫌。”

过了一会儿,元烨用前所未有的虔诚,问她:

“融融,我将永久住在这里,你愿意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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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满尘灰与蛛网的床,像一座承载历史的孤冢,老人手里紧紧握着信奉,独自仰躺。

星辉从屋顶洒下来,在她脸上身上,渡了一层蓝莹莹的梦。

她的皮肤像起了褶皱的鸡皮,任谁都想象不出她十八岁的娇俏。那一年,她青春正盛,岁月大好。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踮着脚尖走路,时常高兴得没头没脑。

下一刻,老人紧闭的眼缝里流出浑浊的液体;枯萎的嘴唇怒放出幸福的笑;干涸的嗓子发出了在世间最后的声音。

那个声音,是那样那样的动听而婉转的绝唱-------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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